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遭遇咳嗽散文
折磨了人一个多月之后,咳嗽终于举了白旗,不知被流放到了什么地方,而我,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。或许是时间久了,麻木了;或许是一次次的治疗,一次次的反复,把耐性都打磨秃了;或许是气管习惯了不安分的蠕动,胸腔习惯了饱胀的、跃跃欲试的冲动,一下子刹车,好似拧开的水龙头断了流,只剩下难以表述的空洞和收肠刮肚的不快;或许是各方面的感觉已经适应了断断续续的“通通”声,猛地戛然而止,就像电视剧没了声音一样,变得索然无味。反正,我高兴不起来,没有那种去除了病痛之后的轻松,更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悦。
人,就是这样,当你与某些事物密切接触,甚至融为一体的时候,身体机能会表现出惊人的适应性,如同鱼与水、鸟与天空,没有道理好讲。我想,“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”表达的,大约也就是这个意思。这,既让我们感到自豪,又让我们感到可怕,好在我们还有一个能作出判断的大脑,要不然,世界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。
起先,是感冒初起的症状,像一些药品说明书说的那样,只是轻微的咽痛、鼻塞,也没有发热、四肢酸痛等其它不适,时不时一两个喷嚏出来,还让人觉得清爽,因此不以为意,只拿一些日常的消炎药、感冒药聊表重视。当然,多喝水是必须的。
然而,连续几天,这些诸如红霉素、消炎片、感康、感冒软胶囊之类的药物,不论中西,一点都没有效果,一粒粒服下去,好像泥牛入海般杳无音信,倒是各种症状越来越明显。感冒还好说,整个人只是有些慵懒;咳嗽就不同了,一天比一天高亢,一声比一声有力。于是,头开始痛,胸闷、气短、粘痰等接踵而至,仿佛用以去病的药物是往火上浇油,反而更加激发了病菌们的斗志,鼓舞了它们旺盛的士气,真让人摸不着头脑,想不明白为什么。
没办法,只好去医院。接下来,便是顺理成章地做皮试,打点滴——一边闻着来舒尔的味道,听病人们和医生、护士议论气候、流感、空气污染;一边想自己的心事,等待那些有色的或无色的液体,一颗一颗地像小巧精致的玻璃珠一般全部坠入体内。间或,也会像在场的其他人那样,接一两个好像很重要的手机。如此又是几天,事态慢慢平息了,各方面的状况像是岸边退潮之后的海水,只剩下零零星星的波澜,人也精神了不少,只残留了偶尔的几声咳嗽。听到医生停止治疗的结论,再看看周围仍然与塑料管连为一体的病人,自我感觉就像第一批翻身的农奴——无论如何,
可以像挑出一根刺一样地拔掉针头,恢复以往的生活,总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。
走出医院,正是中午,没有风,春日的太阳当头洒下一束暖洋洋的惬意。
但是,好景不长,仅仅过了三天,不知什么原因,咳嗽又频繁起来:一声声,一通通,短暂的,连续的,微型的,长篇大论的,品种日益丰富,花色渐渐繁多。无奈,还是再喝药吧。药柜里随之又增添了一些像阿莫西林、咳喘宁、枇杷露之类的新宠。自己总是觉得,这些药加上以前的药一股脑儿下去,就会开辟出一个“禁飞区”,那些苟延残喘的病菌,只是极少数极端异己分子,怎经得住如此狂轰滥炸,用不了几天,便会亡命天涯;区区几个小把戏,充其量也就是死灰复燃,还能星火燎原不成?
又是几天过去了,乐观的估计却并没有使情况得到有效改善。这些可恶的东西,在强大的火力压制下,气焰不仅丝毫不减,反倒嚣张起来,竟然愈挫愈勇。咳嗽也日复一日地程度加重,此伏彼起地力度加大。咳到高处,耳鸣眼鼓,声震屋瓦;咳到深处,头晕脑胀,揪心扯肺;咳到紧处,上气不接下气,天昏地暗。除了后半夜勉强睡着的几个小时,咳嗽几乎是不离左右,像是阳光下自己的影子,打定了主意要和你厮守在一起。
实在坚持不下去了,“二进宫”一样的,再到医院吧。听了朋友的建议,这次看的是中医,汤药、大蜜丸、火罐、热敷、膏贴,内服外用,全方位、多角度地展开“清剿”。头几天的进展较为顺利,咳嗽仿佛是要偃旗息鼓了;可后来又不行了,反弹的高度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“吭吭”声一波连着一波,痰液一浪接着一浪,病菌们就像是生冷不忌、软硬不吃,只管在气管里漫山遍野地卷土重来,繁殖着,拥堵着,而那些所谓的药物成了滋养的肥料,助长它们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一样地肆意蔓延,直至那天把声道都挤成窄窄的缝隙,让发音变为一件困难的事。
好端端地就说不上话来——这样说兴许有点夸张,真实的情形是:发出声音的分贝数值几近于叹息。这确实让人惊惧——如果就此哑了,岂不要归类到残疾人的行列?怎么办?是医院的水平不高还是医生的医术不行?是用药不对还是药量不够?是病情严重还是诊断有误?在害怕和迷惘中,我快速地极力搜索和回忆整个过程及每个环节,真的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,就像一只掉入冰窖的小动物,自由的天空就在头顶,而光滑的四壁却找不到攀援之处,完全没了主意。有一刻,真想把自己的嗓子拽出来,用薄薄的刀片通体刮过去,不放过每个细小的皱褶或突起,然后浸泡在酒精内,让该死的病菌死无葬身之地;真想把自己的肺叶提出来,头朝下使劲抖动,将每个肺泡里经年积淀的灰尘拍打干净,然后用高压水枪认真冲洗,连锅端掉它们的老巢!那一时,我能想象得到,在我的脸上,除了咳嗽和食欲不振造成的憔悴之外,像天气一样阴晴不定、忽冷忽热的病情写满了令人担忧的无助与茫然。
到了这个地步,能怎么办?只能是换一所医院,找新的大夫按部就班地从头开始。就这样将近一周,先是服用清音丸,并辅以喉部雾化治疗,快速提高了音量;然后是拍胸片、咽喉探查,一步步缩小范围,排除了肺部感染的可能,最终把病症锁定在咽部几寸长的狭小空间;再后来就是继续求助于专家建议不用或少用、而医生却常用的抗生素——听起来有点讽刺和滑稽——消炎、化痰、镇咳,总算使病情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下来。
可是还是不行,咳嗽的次数是少了,但病菌的活动却改变了规律,好像一个游击专家,白天用药时敌进我退,晚上休息时敌驻我扰、敌疲我打,在特定时段集中爆发,搅得人常常火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。虽然如此,我还是不得不在医生“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”的安慰声中,与这些个“反对派”玩捉迷藏,即使没空儿打哈欠,也得强忍怒气应付它们制造出来的摩擦。那几天,我真不知道要斩草除根地铲除净它们,还得花多少时间和功夫!
谁也不会想到,歼灭咳嗽的最后战役是在一个小诊所完成的。诊所是高中时候的同学开的,那天偶然路过,得病乱投医地跟他说了说自身的病况,然后就改在他那儿治疗。这一次的选择没有让我失望,输了两天液,也不知是病菌们碰上了厉害的对头,黔驴技穷了,还是这一场病已经临近尾声,到了谢幕的时候了,总之——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——不咳嗽了!
这个结果很是出人意料。我甚至怀疑咳嗽的始作俑者是否化整为零地潜伏了起来,就像谍战片中的“卧底”那样,可是几天过去了又不像。这让我不由地去想咳嗽之外的事情。难道生命力那么顽强的病菌就这么被轻轻巧巧地镇压了?难道一项旷日持久、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的工程就这么委委屈屈地结束了?虽然咳嗽扰得我心神不宁、坐卧不安,虽然咳嗽是如此讨厌,但除了咳嗽呢?莫非就像传说中的那样,在“咳嗽”的背后隐藏着些什么?算了,不想了——我也不愿意顺着不厚道的思路再去往下想。就算想通了想到了想对了,又能如何。
不管怎样,病终归是好了。毕竟,“咳嗽”只是我们生活中经历磨难的一个小花絮,而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。我始终这样相信着。
作于20xx年3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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